傅久九是一个很缺爱的人。

    也许因为太缺了,而且也无望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些,所以在过去很多年里,他认为自己对爱的抗拒其实远远大于渴望。

    爱这个东西太难捉摸,也太善变。

    甚至会极其犀利地剥掉人原本温情脉脉的虚伪外壳,露出丑陋恶心的另一面……

    可即便如此,他还是被来自林郡的这份,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爱意给冲击到心尖酥麻。

    身不由己就要陷进去,即便是沼泽,是泥潭,也不想再挣扎。

    只要是林郡给的就行。

    傅久九的眼睛张得很大,一边纠葛于自己内心矛盾般的撕裂感,一边看着林郡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。

    林郡的眼神很深,却极坚定,唇角微微抿着,看起来很认真,也有些严肃。

    这样的他能给人带来无比强大的安全感。

    傅久九没有办法再继续兼顾自己内心的撕裂感,因为他感觉到眼睛和心脏一样,都开始发热发胀。

    他把手搭在他肩上,情不自禁地仰头亲吻他的下巴和嘴角。

    “哥哥,”他轻声叫他,说:“你对我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好到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,好到他无法想象到的地步。

    好到他愿意放下原则,放下恐惧,为他去勇敢一次,去试着“爱,”而不仅仅是喜欢。

    他的睫毛湿了,语意有些哽咽,抿着唇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里。

    林郡垂眸看他,探指捏住他的下巴,将他的脸抬起来。

    “小九。”他说,想乘胜追击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咚咚,”伴着敲门声,下一刻包厢的门便被推开了。

    路西野冷着脸靠在门框上:“够了没?要不要上去给你们开个房?”

    林郡止住了要说的话,将傅久九往怀里藏了藏,也冷着脸回击:“谁让你回来的?”

    “哎,林郡,”路西野忽然问:“你故意的是不是?”

    在他们斗嘴的间隙里,傅久九已经从林郡怀里挣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被林郡松松地握着手腕,安静地站在他身侧。

    他们手上都戴着婚戒,酒吧暗淡闪烁的光线下,那两枚戒指同步般发出一圈柔柔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