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有竹还在睡觉，梦里海风清凉，他躺在大游轮甲板上晒太阳。
海风那个吹，他戴着墨镜，腰上搭着浴巾，太阳晒得他浑身舒爽，忽然间，风越刮越大，他腰间一凉，浴巾吹跑了，他着急起来。
被子掀开，鸡毛掸子打到他屁股上，张光丽急声催促：“还不起来！都几点了！你姐都起来看了两小时书了！”
昨天晚上玩手机玩到一半睡着了，李有竹犹在梦中，从被子里摸出手机，手机屏幕上显示八点半。
“放假我睡个懒觉都不行吗！”他气哄哄卷起被子换了个方向躺，“李金桔就是个神经病，放假还那么早起，谁要和她一样？”
张光丽才不听李有竹的鬼话，一路掸着灰，走到窗子边，不但拉起了帘子，还连着窗户一块推开了。
她边收拾屋子边骂：“没出息的东西，成天到晚混日子，我看你以后能变成个什么东西。”
“你别管我行不行？”李有竹懒觉快睡不下去了。
“你以为我想管你？要不是你是我亲生的，我才懒得管你。”
椅子上一堆脏衣服塞进篓子里，张光丽说：“你看李金桔，我天天管她吗？”
李有竹冷哼：“人家要你管吗？”
“你！”
张光丽转身又要说话，李有竹推开被子坐起来：“行了行了，我起来了，楼下有人来了你快去忙吧。”
张光丽一听，楼下果然有人在叫老板，她抱着洗衣盆准备下楼，走之前没忘提醒李有竹早饭在锅里。
鸡毛掸子在电脑桌上放着，窗帘拉开，窗外蓝天白云。李有竹想是该起来了，又坐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，下地，穿鞋，走到隔壁房间门口。
窗户也开着，空无一人，整整齐齐。
望着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床，李有竹忽然心生恶念，迈步走过去，扯着被子一角翻来覆去狠狠折腾了半天。
床乱了，他满意了，下一秒又后悔起来，重新扯齐被子四角。李有竹觉得自己有毛病。
被子右上角没齐整，李有竹走过去，扯出来夹在床垫里的床单，忽然发现书桌和墙的夹缝间有个东西。
书桌底下也是干干净净，纸团尤为显眼。
李有竹捡起来，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张用完的草稿纸，写满了数字和公式。
只是在最后空白的角落，乌糟糟草稿纸上洁白的一角，仿佛出神梦游一般写下了一个名字。铅笔的痕迹很淡，旁边更有一个淡得快没影的问号。
写的人和被写的人他都认识。
李有竹深吸了口气，团起草稿纸，收进了口袋里。
李金桔六点半醒来，收拾了一下东西，准备好出门的时候正好七点。平时上课还要早半小时，她没觉得这个时间有多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