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样？”皇帝一脸期待。
“恕臣愚钝……臣其实没太看懂。”钟宛宛吞吞吐吐。
皇帝的画太过抽象，论画技嘛实在夸不出口，其他的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。
“不怪你，听朕慢慢给你说，”皇帝又吞了一口布丁，指着最后那个大大的、弯弯的图形问宛宛：“你看这个像什么？”
“像一轮月牙……不过上头一扭一扭的花纹，又有些像环饼……”
“没错。钟卿果然想象力十分丰富。”皇帝露出一个肯定的微笑，“朕要你做的，就是一种新月状的面食，又因为上面的纹理扭成螺旋，形似牛角，所以称为牛角面包。”
皇帝脑中似乎有取之不尽的新奇想法，宛宛已经渐渐习惯，吃了一口焦糖布丁，安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面包嘛……怎么形容呢，对了，你爱吃胡饼吗？”
宛宛点头。她每日回家路上会经过一家胡饼店，若是碰上一炉胡饼新烤制好，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到香气扑鼻，走过路过的人很难逃掉这种诱惑，至少宛宛每次都会忍不住买上几只。
“面包呢，和胡饼一样是在炉里烤出来的，只不过面团要提前发酵，喏，就像蒸饼所用的面团那样。烤制时的高温会让面团外皮形成坚固的硬壳，水分会被锁在外壳中，所以烤好后面团内部便会形成疏松多孔的质地，口感松软湿润。”
“……而外皮又会像胡饼一样脆韧坚实。”宛宛好像有点跟上了皇帝的思路。
“聪明！”皇帝很开心，“从前华夏国种植的小麦多是筋性较低的品种，不大适合制作面包。如今父皇母后从西域引入高筋性品种，在北地的军垦农庄上试种成功，以后就能做出松软可口的面包了！”
虽然没有完全听懂，但钟宛宛也被皇帝的情绪感染，莫名有些激动。
她理了理思路，觉得还是要再确认一下：“所以，面包就是一种烤出来的蒸饼？不对不对，既然是烤的怎么还能叫蒸饼，应该是烤饼？哎呀，瞧我在乱说什么，已经有了面包这个名字！”
皇帝对她这个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很宽容，大度地笑了笑，解释道：“就像‘饼’有各种形式、各种口味，面包这种食物也是个很庞大的类别，方才说的只是这个类别的基础做法。想要做出牛角面包，还得再额外费些心思。”
哦……钟宛宛知道皇帝这又在习惯性卖关子了，忙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，问道：“什么心思？是和画册上那些方形、三角形有关吗？”
“先别急，”皇帝用完了焦糖布丁，呷了口滇红茶，优雅地擦了擦嘴巴，问方平：“苏侃的牛乳拿来了吗？”
方平和外间的侍从耳语了几句，回复道：“快了。已经能远远望见苏寺丞朝这边跑了，奴婢叫底下人去接把手。需要重新烧水，点一壶新茶吗？”
方公公显然还记着皇帝要喝牛乳茶这事，不过皇帝本人这会儿又改了主意。
他大手一挥说不用，然后又催促宛宛赶快把碗里的焦糖布丁吃完，他待会儿要给她看样东西。
方平：……
钟宛宛：……
皇帝有令，宛宛不敢拖延，三口两口将布丁吃完，那边一个魁梧的侍卫已经将热好的牛乳端了上来，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通红、气喘吁吁的苏侃。
早先放在瓷瓶里的牛乳被转移到了一盏小锅中，方公公在小方桌上垫了厚棉垫，侍卫小心将锅子搁在上头，两人恭敬退后。御书房的外间里便又只剩下皇帝、钟宛宛和依旧没喘匀气的苏侃。
皇帝看了苏侃一眼，宛宛觉得她似乎看到苏侃的腿抖了两抖，不过皇帝很快收回目光，他揭开小锅的盖子，问宛宛：“钟卿可吃过浮在上头的这一层奶皮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