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正好,夕光璀璨。

    白巧巧待在一旁,不知是该趁此景乘云归去,还是含泪看这一家其乐融融的场面。

    能不能不要把无视做得这么明显啊喂!

    她都数不清和梁婉柔以及不知名表妹对视了多少眼,尴尬得脚底都要扣出一座宫殿来。

    易承修看着母亲和少女,也是一懵,记忆中他确实有位表妹,可她们一家十年前就上京居住了,书信往来也是甚少,连名字模样都毫无印象。

    “阿修,还愣着干嘛,快陪着采苓谈谈心,你们兄妹俩可有好久没见过面了。”梁婉柔脸上堆满了笑容,“娘亲记得你小时候还说要等妹妹长大了娶她为妻呢!”

    老夫人这话里话外别有一番内涵,有意无意看向白巧巧,暗嗖嗖地全是冷箭。

    白巧巧:大可不必。

    我都已经毫无存在感了,为什么还要针对我?

    白巧巧还在犹豫要不要搭话,身旁的易承修率先问了一句:“额,请问表妹的芳名?”语气十分的客气且无辜。

    “噗哧。”白巧巧一个没忍住,乐出了声,她捂紧嘴巴,声音透过指隙闷闷传开:“对不起,我想起高兴的事情,你们继续。”

    梁婉柔的脸瞬间黑下来,连少女也是面上难堪,只是她很快整理好情绪,柔柔地近前问好:“承修哥哥,多年不见怎能忘了采苓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方采苓似嗔似诉,一声哥哥把人的骨头都要酥麻了。

    易承修停顿片刻,随后简单“嗯”了一声,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白巧巧就在他身侧,清晰可见易承修裸.露的脖颈处泛起了一片小点点,如果没猜错的话,应该就是人们俗称的“鸡皮疙瘩”。

    场面又陷入了诡异的寂静,霞光把几人的影子拉长,最终交汇在一点。

    “母亲,我们去膳厅一叙吧,承修刚从府衙回来,也饿了。”白巧巧适时打破了僵局,得体又大方。

    梁婉柔立即接上:“是呀,瞧姨妈这脑袋,人老就是爱忘事。”她亲切地拉过白巧巧的手,介绍:“采苓,这是你表哥的新夫人,以后你们以亲姐妹相处就好,都是一家人!”

    方采苓刚想叫出姐姐,就被易承修出言打断:“娘,表妹该叫嫂子才对,别乱了辈分。”

    梁婉柔一滞,讪讪道:“不就是一个称呼嘛,姐姐、嫂子有何区别?”

    “有区别。”易承修揽过白巧巧,认真又深情:“巧巧是我明媒正娶认定了的妻子,自该称作嫂子,而姐姐不过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娘亲说得对,一个称谓而已。”白巧巧及时阻止他继续说下去,和煦笑道:“采苓表妹想叫什么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易承修没说完的那几个字是“逢人皆可唤”,这个“人”可意指的就多了。

    老夫人的脸色本就不佳,再让易承修如此对着干,以后在易家日子不好过的可就是她白巧巧了。

    “采苓见过嫂嫂。”见场面又有僵持的可能,方采苓连忙行礼打了圆场,只是眼周红了一圈,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