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言听出了他语气里咬牙铁齿的愤怒,一骨碌想着这段时间也没哪里得罪他,这时候也难免疑惑不解:“我们关系不好吗?”

    傅眀深目光不深不浅地打量着她:“你觉得呢?”

    “我感觉还不错吧。”舒言不敢将话说得太满,就站在客厅与厨房的连接口处,看着沉陷在半昏半暗光影中的男人:“一个家属院里出来的,虽然说这么些年来我给你们带来了很多麻烦,但我真的有在极力弥补,天,是我今年送的礼物你不喜欢吗?”她以为傅眀深的不悦是因为昨天的见面礼,不由嘀咕:“我选了很久的。”

    “今年不送手表了?”傅眀深伸手从柜台上抽了纸巾,走上前把舒言脸上沾着的水渍抹去:“哪里沾上的东西,你的粗心还真是一如既往。”

    “以牙还牙,傅眀深你真小气。”舒言从他手里头拿走纸巾,胡乱的在嘴巴上擦了几遍,在他敛目看自己的时候说:“总是送手表怕你两只手换不过来,所以今年就想换新花样。我听阿姨说起你在研究气象,所以就给你买了风速表——我想什么都不缺的你应该会喜欢我送这些科学器材吧。”

    “挺喜欢的。”傅眀深说:“总好过每年都送我手表,就好像是在暗示我时间是多么容易流逝。这不得不让我总是对时间的浪费产生愧疚。”

    “天,这真是我的错。”舒言以为他是在抱怨那些礼物:“当然如果那时候你没告诉我最喜欢的事物是手表,又或者和你相处所展现的性格不让人去联想到手表,或许我会变着花样每年为你送上见面礼,而不用害怕你会不适应那样的惊喜。”

    傅眀深沉默着看她,漆黑的眼眸里映着她的面容。

    舒言突然一声惊呼,就在傅眀深皱眉不明白她这次又是因为何事咋咋呼呼时,就听到她急躁地请求:“傅眀深你的车钥匙在哪里,我的稿图还在你车里,这简直就是我梦想的翅膀啊,我的粗心还真是从不迟到!”

    傅眀深为她的粗心叹气,领着她取了车钥匙开门,在这个女人急急忙忙就要冲去车库的时候及时拦住了她,并且恰到好处地给她裹上了棉袄,接而撑着伞带她去车库取图稿。

    而经历这一系列烦杂准备的舒言在他的对比下显得不稳重得多。

    一大叠的图稿因为她不雅观的睡相而导致掉到了角落里,舒言弯着腰在里头整理了好一会儿,等到将乱七八糟横着的图稿都放在怀里时,见这个男人只穿着单薄衣衫就跟着自己一起出来,不好意思的红了脸:“我下次会更用心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外面的这几年都怎么过的。”傅眀深走在她的前面为她开门:“我实在难以相信这么愚蠢的人竟然还能安好无虞地存活现在。”

    他的话说得严重了。

    所以当这话说完后,傅眀深懊恼地皱了皱眉头。

    “在纽约街头我被骗走了一百美金。”舒言显得不以为然地笑笑,在进屋后用手拍去了头发上的雪:“我不小心拍到了人家,她脾气有点不好责骂了我并且索要了一百美金的赔偿。在索马里的酒吧里差点被灌倒,在雪山上被当地人差点抢劫。”

    傅眀深看着她:“你还真是不令人失望。”

    “虽然赔偿了一百美金,但那张称得上优秀的相片我可以合法使用了。灌到烂醉如泥的结果就是得到了第二天前往东非大裂谷的名额,那次抢劫也让我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老话。”舒言对自己过去这几年经历过的各种坏事并不在意:“每个人都会犯错,哪怕聪明如你也会有迷茫的时候,真正愚蠢的人是在同一条路一摔再摔,但我不会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男朋友不帮你?”傅眀深状似不在意地收拾餐桌:“你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对你献殷勤的男人,而男性博得女性青睐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英雄救美,他们对你的帮忙没用?”

    “分了一个又一个,所以我想自己真的不适合有对象,你看独来独往多好。”舒言凑过来帮他一起收拾东西,说到后来的时候声音轻如蚊讷:“……何况他们都不是真的喜欢我,只是别有企图而已……”

    傅眀深深切明白她的话中意思。

    凭心而论,舒言是他见过的最能让男人心动的女人。美丽又干净的脸上全是她社会履历轻薄的证据,曼妙的身体又满是青涩稚嫩的,甚至尚不存在太多人的触及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好看单纯又好骗的女人,太容易受到男人的觊觎。

    “打算在苏黎世待多久。”他撇开了这个令人忧郁的话题。

    “一周或者半个月。”舒言微笑着:“然后再启程前往法国——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那个完美又奇异的脑洞,如果付诸于现实后一定会被世人称赞的!”